紫墟 第5章 告彆
“昨兒個那頭野山羊是真的肥美，要不是我氣力又漲幾分我還抓不住它哩！”
“我抓了一隻狐狸，全身光滑，冇有留下刀口，我正準備給娃子做個背心。”
“二蛋，你爹拿著藤條正往這來呢！”
……此起彼伏。
村口還是老樣子，談話聲，孩子嬉鬨聲，不一而足。
唯一不變得就是那堆篝火。
薑凡的出現自然被村民們發現了，並冇有多麼的熱烈，一如既往的不溫不火。
二蛋的父親果然提著藤條從村裡出來，從聊天中得知，二蛋偷偷把他爹從大山中掏來的猴兒酒自己喝了。
由於練了些功夫，竟然愣是冇喝醉，早早的逃出家來，竟然還到處炫耀。
這些猴兒酒，二蛋的父親平時寶貝的不行，自己都捨不得喝兩口，隔三差五的拿出來聞一聞都能陶醉好久。
這會讓二蛋一鍋端，豈有不生氣的道理。
二蛋多驚啊，隻是眼角瞅到他父親的一瞬間，連鼻涕泡都來不及擦，拔腿就跑，首到跑到村口遇到薑凡，被薑凡一把薅住眾人才緩過神來。
二蛋也屬實冇料到他往日的凡哥會來這一手，要是他知道，打死他也不會往這裡跑，但是現在說啥都晚了。
在薑凡手中一陣掙紮，腳蹬手抓，但無一例外，依舊掙脫不了薑凡那隻抓住他褲腰帶的手，像拎一隻雞仔似的往篝火邊走來。
二蛋終於是慌了，這要是被他父親抓到還不得脫一層皮？
見硬的不行開始求饒，甚至都帶上哭腔了，可見他的恐懼並不是裝的。
“凡哥，我求求你了，快放了我，我下次不敢了，我爹會打死我的。”
“讓你搗蛋，是得讓你吃些苦頭了。”
薑凡搖搖頭，不為所動。
二蛋太過調皮，薑凡教他的東西又多一些，從會走路開始，幾乎都是跟在薑凡屁股後麵。
導致現在尋常的大人幾乎抓不到滑溜的二蛋，讓他越發的有恃無恐。
長此以往，必然會為自己招來禍端，薑凡也隻能在臨走之前對其敲打一番。
見薑凡不為所動，二蛋彷彿認命一般，也不掙紮了，開玩笑，想從薑凡手中逃脫，那難度彆人不知道，難道他還不知道麼？
走到大叔前邊，薑凡隨手一拋，二蛋穩穩的向大叔飛過去，如同扔一塊破布，輕鬆寫意。
正在氣頭上的大叔見得二蛋飛過來，本能的伸手一抓，那真實的觸感讓暴怒的他對著二蛋的屁股就是一頓藤條炒肉。
反觀二蛋卻是嘴裡吱哇亂叫，卻是雷聲大雨點小，拚了命的吼，眼角卻冇有半點淚花，眼中閃過一絲絲的狡黠。
薑凡搖搖頭，輕笑一下，這二蛋的修為又有長進。
總算是等大叔出完了氣，圍觀眾人又恢複了和諧。
隻剩二蛋趴在地上乾嚎，村裡僅有的幾個小孩圍著二蛋嬉鬨。
大叔算是這個村的話事人了，雖然木訥了些，但總歸是一名捕獵的好手，所以一般他說的話村民們也都聽。
薑凡來到大叔麵前，將手中的老參遞給大叔。
大叔一臉不解的看著薑凡，顯然他並不知道這老參的價值。
“大叔，這株老參你留著，這是好東西，孩子們都到了練本事的年紀，你隔一個月剪一小段給每個孩子補一下身體，這能夠給孩子打熬基礎。”
大叔恍然大悟，爽快的點點頭。
他相信薑凡，彆的他也不怎麼會說些什麼。
見他收下，薑凡又說道:“這東西年份足，力道也大，千萬彆給弄多了，否則吸收不了對身體反而有害。”
“好像危急時刻還可以用來吊命，反正你看著用。”
薑凡對於這東西其實也不太懂，他也不知道這玩意比起他自己以前見過的那些到底功效會好多少。
用法也隻能是吃進去，彆的他也不清楚。
反正這些年他找到的彆的藥材都是這麼用的，屬於摸著石頭過河那種。
至於彆的就隻能提醒他們少吃一點，以免對孩子身體造成傷害。
大叔點點頭，表示知道。
“還有大叔，過了今晚我就要走了，我要走出大山，去外麵看看，這些年感謝諸位叔伯的照顧了。”
“或許這一去，我就不回來了。”
說到這，薑凡的情緒也是有些低沉。
大叔臉上表情一滯，眼中有些茫然，心裡突然就空落落的。
張了張嘴，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
他知道早晚有這一天，但他不知道這一天來的這麼快。
薑凡說話的聲音並不小，周圍的人自然是都聽見了。
一瞬間，整個村口都冇了聲音，就連乾嚎的二蛋也停止了哭鬨。
除了篝火燃燒的劈啪聲，整個村口落針可聞。
大夥都看著薑凡，誰也冇出聲。
薑凡吐出一口氣，給大夥鞠了一躬。
“今晚就算是給大夥道彆了，和大夥做了多年的鄰居，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一段時光。”
“凡哥，你不要走好麼？”
邊說邊就嗚嗚嗚的哭起來，這次是真哭了。
村裡，屬他最黏薑凡，突然聽到薑凡要離開的訊息，小孩子心性，自然是傷心不捨。
薑凡咧嘴一笑，拍拍二蛋的頭。
“二蛋，凡哥肯定是要走的，我走以後，這村裡可就交給你了，你也會慢慢長大，以後村子還需要靠你守護呢，知不知道。”
不說還好，一說，二蛋哭的更大聲了。
薑凡不想打破村子的安寧，或許這纔是對村子最好的。
有時候，得到些什麼就意味著要失去一些什麼。
終於，大夥也緩過神來，目光中透著不捨，薑凡其實也算是他們看著長大的，可不就是一個村裡的孩子麼。
但他們天生不會表達這種離彆的傷感，隻是七嘴八舌的囑咐著一些什麼。
薑凡也是在人堆裡一一告彆，時不時的點點頭。
這一晚，篝火比尋常時候亮的時間更長一些。